谈谈我对情怀的理解 / 王耀
情怀,就是表达人的情感、心情、心境。另外一种释义是文言文中的倒装,即“怀情”。
还有一种释义就是“情之怀”,即现代人所理解的胸怀与心内的感情。感情自然是有深有浅、有好有坏的,所以我们在夸赞一个人的时候会加上一个定语“高尚的情怀”,而这正是现代人对情怀的一大误解,认为情怀就是高尚的。这些理解自然无法贴合到古诗人身上,比如杜甫的“老夫情怀恶”,用今天的思维去理解,有可能是庸俗的、恶劣的,我们只能回归到这个词的本义,追溯诗人的情怀就是诗人内心的感情。当一个诗人的作品长期出现某种感情的倾向,保持了感情的连续性,就体现了他的情怀。李白的浪漫狂野,杜甫的忧国忧民,王维的空灵淡泊,在我们感受到他们的作品、这种共性的时候,我们大致就能知道,这些大诗人的情怀是什么样子的。
现代人对“情怀”还有一种误解,是将“怀”理解为“怀念”。如今的不少电影、小说都是卖情怀、炒冷饭,其实这都是延伸出来的理解。
“情怀”是个中性词,并没有好坏之分,有家国情怀、慈善情怀、教育情怀等。“情怀”是一个人对自然界和人类社会充满热爱和正义、具有积极的思想和正向的表达。情怀有大有小,却没有对错,总归于一个“爱”字。
什么样的情怀成就古诗人的千古绝唱?诗以言志。每一位诗人在诗中的感情积累和连贯性凸显诗人的情怀。那么和个人感情一样,因为情怀它本身没有高上卑下之分,所以一个长期爱做艳诗的人,你不能说他没有情怀。但是为什么拥有这些情怀的诗人作品却无法成为千古绝唱呢?然而是什么样的情怀让那些诗人能写出那么多的千古绝唱?写出千古绝唱的诗人大多是怀抱家国情怀的。
诗是韵文,不过是特殊技巧下的文学作品罢了,而文学作品从来都不是以技巧取胜的,其高下之分的决定性因素是艺术性前提下的情感和思想。为什么伟大诗人的思想和情感能够穿越时空?让后世的我们产生共鸣?这种特殊的情感突破能力从何而来?诗人的感情必须与天下大多数人共振,思想必须达到一定的高度,这样才可能对当时及后世具有长期的价值,这才是好作品的内核。中外古今概莫能外。
然而,人的思想高度哪里来?情感如何成为时代精神?唯一的方法就是置身于时代大潮,观察社会、参与社会、思考社会,这就是家国情怀。家国情怀是一种关心社会的大情怀,不仅仅关注生活本身,更关注生活的意义,不仅仅关注生命过程,更关注生命的价值,不仅仅关注社会走向,更探求其驱动的原因。
而一种人宅在自己的世界里,不关心社会、人生之类的宏大主题,只知道享受自己的儿女情长、家长里短或者自认为还爱好文学,也是关注技巧、修辞这些形式主义的层面,这类人追求的就是和大情怀相对应的小情调。小情调是当今社会上很多人追求的情怀,他也是情怀。甚至很多知识分子,很多诗人都以此为目的而创作。文学艺术百花齐放,这并没有什么不好,但是回到我们这个问题中来,小情调不论在哪个朝代,都是无法写出千古绝唱的。即便是疯狂爱好文学,钻研技巧、修饰这些形式主义的层面,也无法有大成就。
如“一首西昆体”作品,因为它艺术虽然离不开形式,但只是形式美,算不得伟大的艺术。历史上的齐梁派、晚唐体、四凉(诗)派都是形式主义的产物,缺乏精神内核,从而显得唯美而平乏,最终沦落为文字游戏。
而盛唐飞歌,语言相对浅近直白,却靠情怀垒出了中国诗词史上无法跨越的巅峰。盛唐的诗人都是在书写时代,李白、杜甫他都算不上社会中坚力量,但是他们无时无刻不关注着那个时代,无时无刻不用自己的笔墨书写、记录、赞扬、讽刺那个时代。支撑杜甫作品思想性和情怀的,是他永不放弃的、参与社会的热情。而李白也曾走入大唐政治核心,与高官交友,并希望积极参与社会,只是后来错误的加入了“永王阵营”。李白的特殊性还在于他对生命意义的追求,对绝对自由的追求,诗的功夫在诗外,诗外的功夫是什么?就是思想性和情感,而思想情感的来源就是社会。只有思想有高度,情感引起共振的作品,才有可能成为千古绝唱。
1947年3月18日毛主席在延安,胡宗南突然向延安发起猛烈进攻,蒋介石命令胡宗南,一定活捉毛主席……机关撤了,百姓撤了,只有毛泽东及中央警卫团的同志们没有撤,周恩来、任弼时、彭德怀一直在催促着;主席,时间不早了,咱们还是走吧,胡宗南很快就攻进城了……,但身为中共中央主席的毛泽东,在被狂轰滥炸的环境中依然没有走的意思,他舍不得这里同甘苦共患难的乡亲们,他不愿意就这样离开生活了十年的土地,他深有感触的向警卫们叙述着就要离开这片土地的离别之情……以至于后来领导全国人民取得伟大胜利,解放了全中国、建立了新中国。这是主席的人民情怀、家国情怀。
支撑人一生发展的不竭动力就是家国情怀。总书记讲过:“一个国家、一个民族不能没有灵魂。没有灵魂的民族,注定是没有希望。”所以我们要知道,什么是一个国家、一个民族的灵魂。
在当今时代,如果你是一名法官,看到一个苦难的人,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,他没有钱,没有地位,他受到很多的委屈,当你看到那种人以后,心里难受得不得了,你一定要利用自己的权利给人家讨一个公道,如果你不能帮人家,你睡觉、吃饭都过不去,因为你的良心受到了自责,这就是法官的情怀。
如果你是一名老师,首先肩负着传道授业解惑的责任。当你看到孩子的价值观受到了不好的影响,成长遇到了困难,想想他未来可能会出问题……看到这种现象,你为此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责任感,一心想帮助他们走出错误、走向正途,如果不这么做,你就会觉得自己失职、内疚,这就是老师的情怀。
如果你是一名校长或者是幼儿园园长,时刻注重老师的工作态度,关注学生的健康成长,爱老师、爱孩子、爱这个集体、爱这里的一草一木,不愿舍弃这所校园,把所有的能力和精力付诸不断培养老师和学生的共同成长上,对教育事业的那份忠诚,对教育原则的那份坚守,对教育对象的那份关爱,对教育责任的那份担当,对教育质量的那份承诺,对教育效率的那份追求,为国家建设培养更多优秀的人才而一直奋斗,那肯定是有情怀的校长和园长。
每个人所处不同行业和不同工作岗位,要想在一个行业得到发展并持久下去,都应当具有情怀。有这样一个故事:三个泥瓦匠在用水泥砌一堵墙,一位哲人问他们“你们在做什么?”第一个说:“砌墙啊。”第二个说:“盖一栋房子。”第三个说:“在建造我们的家园。”多年后,第一个人还是泥瓦匠,第二人已是工程师,第三个人成了他们的老板。从他们身上,我读到了“情怀”。一个人拥有对自己行业执着于未来的信念,源于发自内心的真挚的热爱。
情怀不是一种谋事的“策略”或“手段”,也不是挂在嘴边的“口号”或“托词”。一个没有情怀的人,他的人生辉煌是短暂的。而优秀的品格是支撑情怀和人生持续发展的基础。中国古语:有德无才,德不足以促其成;有才无德,才必助其奸。什么意思?一个没有道德品行的人纵使他有才华,也是社会所摒弃的害虫,只能给这个社会带来灾难。只有德才兼备的人,才能够成为这个社会发展的脊梁。德才兼备德为先,最优秀的品格是人生辉煌的基础,无论你将来会在什么岗位上都是这样,大到家国情怀,小到个人作为。
当有了这份家国情怀,无论何时何地。无论遇到什么艰难困苦,都不会踏下来,都会坚持下去,都会勇敢去越过一个又一个的沟坎,为什么?当我们心中有家国,心中有动力,才知道这个社会的未来有我们一份责任,敢于主动来承担这份责任,这种情怀是支撑我们一生发展的不竭动力。当我们看到那些为社会、为国家、为民族做出贡献的人,能够为世人所记载的那些辉煌的业绩的人,无一不是具有浓厚的家国情怀。当我们具有了家国情怀,才能够高瞻远瞩,才能够纵观世界发展之风云,才能够看清未来发展之方向,才能够把国家、民族乃至社会发展之未来、与自己的本职岗位的工作紧密地结合起来,知道自己人生的价值在哪里,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,为什么活着,活着的意义在哪里。这种不竭动力是支撑一个国家、一个民族乃至每一个个体永续发展的不竭动力。如果人一生没有这样一个动力支撑,就很难完美、持续地去书写我们辉煌的一生。
这个社会不怜悯可怜人,不要把自己未来的事业寄托于别人的帮助之上,要主动作为,做帮助别人的人,做有作为的人。如果你把一切未来之希望都是寄托于别人的帮助,可能吗?如果我们想富强,想要民族之复兴,要靠我们自己。我们希望别人的帮助,但我们不依赖别人的帮助,只有这样,当别人给予我们帮助的时候,我们才能够铭记在心,才能够有感恩的情怀,才知道这份帮助来之不易,这份帮助是有价值的。如果没有这样一个主动作为的进取之心,不可能实现民族之富强,也不可能实现个人未来之梦想。所以主动作为,是一个个体、一个国家走向成功的必由之路。
作者:王耀
单位:湖南国际教育科学研究院
2023年7月15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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